没有理智的老司机

一段几乎完全不需要预警却se到不行的文。

fafa琳真可爱，fafa琳总被我打成法华琳，到底是为什么。

“啊，伊桑。你来得正好。”火神拖着一面巨盾迎面向他匆匆走来，“你要去找那家伙对吧？我这里有样东西，需要你交给他。是博士还是谁委托我做的来着……记不清了。反正你带给他就是。”她伸手，从腰后取出一幅机械手臂，粗鲁地塞进变色龙怀里。

伊桑被迫接过颇重的机械手臂，差点当场跪在地上。他慌张地看向火神，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向着走廊尽头渐行渐远，只有机械腿踏步向前的嗒嗒声仍在半空中回荡。

伊桑再想追，却也追不上了。他抬起头，望向华法琳的研究部门方向，踌躇片刻，向前两步，却又迟疑地退了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最终还是咬咬牙，抱着怀里沉重的机械手臂，一步一挪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吸血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给他开了门，甚至没有过问他怀里那对机械臂的事情。

复仇者的情况好得令人吃惊。大部分源石结晶都已经被切除了，缺损皮肤的地方也移植了新的人造皮。除了眼睛周围还缠着少许绷带以外，其他地方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还有一个医疗干员，正拿着一把塑料小勺子一口口地喂他。没有表情，复仇者顺从地张口吞下勺子里的黄色糊状物。一根透明的氧气管子接到他鼻子里面，跟随着他呼吸的节律发出咝——咝——的轻响。

伊桑轻手轻脚地向病床的方向走去。他不想用隐身，怕自己突然凭空闪现会吓到对方。

留意到他的动向，医疗干员把手里的勺子和小碗放回餐盘，用铺在复仇者胸前的毛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把所有东西都收好，向伊桑微微示意后，退出了房间。

“哥……”伊桑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然而复仇者只是神色木然地盯着地板，好似泥塑般，一动不动。

伊桑还想说什么，却迟疑着不敢开口。他摸不准面前这个人是连自主意识都没恢复，还是仅仅丢失了当时的记忆而已。如果是后者倒还好，但谁又敢说从触手世界里走过一遭之后，复仇者还能保持原来的模样呢？

“哥，我……”他再次向前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献宝般地把怀里的机械手臂往复仇者面前一递，讨好地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这……这个。”他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复仇者的表情变化，连开口时的语气都轻了三分，“如果你不……不嫌弃的话，我给你装……装上吧。”

复仇者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仿佛那就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一般。

伊桑离复仇者只隔着一肩的距离了。见对方并无反应，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忙把那对闪着金属冷光的机械臂给他装上。火神出品的设计果然不同凡响，无需复杂的操作，底端的接口刚碰到皮肤就自动发出咔咔几声，伸出数支探针刺入其中，瞬间就与神经肌腱相连，取代了缺失的手臂机能。

“哥……”伊桑压抑着心里小小的激动，催促道，“试试呀。动一动，试试看呀。”

复仇者无声息地把头转回来。爬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伊桑，盯得他脊柱发凉。

那是一双毫无生气、行将就木、死人的眼睛。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极其沙哑、粗糙，好似砂纸包裹着砾石相互摩擦。他冷冷地瞟了一眼自己新多出来的两只手臂，说：“拿掉。”

伊桑愣住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复仇者的脸上浮现出极度憎恨和厌恶的神情，就连五官都紧紧地拧在一起，扭曲成极为狰狞的形状。他突然扬起右手，抓着左臂往下狠狠一撕。只听“哧”的一声，无数探针导管愣是被他生生扯断，从创口飘飞出大片血花。而撕下来的机械手又被他恶狠狠地往墙上一掼，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火神精心设计的作品就彻底报废成一摊破铜烂铁。

伊桑被他突然的疯狂举措吓傻了，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看着复仇者在缺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试图去拆卸右边的胳膊，甚至到了不惜用嘴和牙齿咬着钢铁支架也要把它拉扯下去的地步。但是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么复杂的动作，牙齿在金属表面滑了一下，松了劲儿，锋利的支架边缘立刻就将他刚恢复好的嘴唇划开好大一个口子。

复仇者瘦骨嶙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像头暴怒的公牛般喘着粗气，三角眼里已是赤红一片。他挣扎的力度简直可以说是癫狂了，如果不是有拘束带的束缚，他完全可以把床上的所有东西都踢到伊桑脸上。

“拿掉！”他狂躁地咆哮，从太阳穴到额头边暴起道道青筋，“把它给我拿掉！！！！”

“哥！！！”伊桑扑上去，压住复仇者的肩膀，试图阻止对方继续发狂的行为。但是以前所用过的任何安抚手段都已失效，复仇者像是完全失了理智的疯子一般，在床上拼了命地挣扎，没完没了地大喊大叫，仿佛装在他身上的机械手臂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一样。最后，他甚至把眼一翻，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抽搐，两只脚上下扑腾着，好像岸边垂死的鱼。旁边的机器紧跟着争先恐后地爆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华法琳举着巨型针筒撞进门来，一针扎进复仇者胸前，把里面的液体一口气全都注入对方体内之后，才让他慢慢平静下来，陷入无意识的昏睡。她长出一口气，拔出针筒，推了推男孩肩膀，示意对方可以放手了。

伊桑顿时松了劲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重衫。他惴惴不安地望了眼华法琳医生，余光从对面的镜子里瞥到自己的脸和吸血鬼一样惨白。

“最近一受刺激就会这样儿。”华法琳无奈地耸耸肩，一边把粗大的针头卸下来一边抱怨，“如果只是发疯倒还好说，这时不时癫痫一样的痉挛可真是要人老命啊。”她用棉签沾了碘酒给复仇者嘴角的伤口消毒，随手掰开他的嘴唇给伊桑看里面口腔的情况：“喏，舌头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就是上次发病的时候咬的。本来手术室就不够了，还得想办法腾个地方来给他接舌头。如果不是对他的消化系统更感兴趣，我早就一根胃管插进去，或者用营养液代替一日三餐了。虽然有没有味觉对他来说也没差，但是谁知道他身上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唠唠叨叨说了这么一大段，伊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失落地把新装上的机械手臂从复仇者身上拆了下来，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般抱在怀里。掉在墙边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他捡了回来，即便心里知道那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华法琳还沉浸在自己的长篇大论里，一睁眼却发现伊桑早就没影了。

“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