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智的老司机

过渡段，没有刀哥。有很惨的博士。

11.

“啊，伊桑，你辛苦了！”鳄鱼绿色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看上去精神疲惫，情绪却很高涨，拖着比走时还大还厚的急救包挤进来，把法杖随手扔到一边：“得亏我去这么一趟。博士已经好多啦！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爽朗地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伊桑后背上，把他拍了个跟头。

伊桑隐去身形，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房间的另一角，离嘉维尔越远越好。

他缩起后背，有点怕她突然冲过来，橙红色的尾巴尖都卷曲成一团：“这、这么好啊……那我也放心咧。”

察觉到变色龙有点怕她，嘉维尔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讪笑道：“只是博士太心急而已啦……我已经跟他说过，下个月多安排我上战场，实在不行，我也能用法杖多敲几个人咧*！”（注2）

她扭头瞅了眼自己的好伙伴，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说：“对了，我从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那里，给你争取到了探望博士的优先权。毕竟你也帮了我不少嘛！不用谢我，以后你再受伤了，记得第一个来找我就好！”

她给伊桑打开门，顺手从他手里抽走了那沓厚厚的应急列表，随口问道：“我走的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吗？”

“也……没什么。”伊桑本来隐身到一半，不得不又变回来，“就是……哥……啊，不，病人中间需要小便，我没……没及时接住，导致尿垫湿了。不、不过！”他像是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一样拔高音量，“我已经换了新的尿垫了。已经、都已经没事了！我保证！”

“咦，他居然让你碰他啦？”嘉维尔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看来这家伙也不是无可救药嘛……啊，没什么！”她注意到伊桑在看她，急忙改口，“你快去吧！博士还在等着你呢！”

她又想像之前那样拍伊桑的肩膀。这次变色龙有了经验，在她那只力量十足的爪子落下来之前消失了。

12.

“伊桑吗？请进。”凯尔希清冷的声音从门的另一侧传来。

变色龙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地上到处都是铺散的电线，闪烁着光芒发出滴滴声的大型仪器随处可见，天花板上倒吊着无数或透明或彩色的管子。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地聚拢汇合，指向房间的中央——那个被厚厚的灰帘遮住的身影。

伊桑向前走去，想要进入帘子。但是阿米娅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

伊桑跟随她的目光向右看去：那里安静地躺着博士的头盔和外罩。

原来如此。博士没有这两样是不会在人前出现的。

当然，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除外。

之前见过博士真面容的人几乎都死光了；活下来的人大多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据之前一直在罗德岛工作的老干员们说，除了跟在博士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两个人，已经没有人知道博士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出色绝伦的指挥能力，卓越高超的研究技术，运筹帷幄的统帅天分……这样的人，在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伊桑用力摇摇脑袋。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博士不就好好地在自己面前吗。氧气面罩底下沉重却清晰可辨的呼吸声，便是再好不过的证明。

帘子后面的身影招招手。阿米娅闪身走了进去。

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因为戴着氧气面罩，博士几乎完全不能说话，只能靠写字交流，让阿米娅代为传达。

伊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加入罗德岛的时候：空气也是同样的静谧，只是偶尔会从哪里传来微小的杂音。人力资源的干员们翻阅着厚厚的调查文档，时不时抬起头来问他一个问题。

虽然都是些不痛不痒、无伤大雅的答案，但伊桑描述的时候还是感到背后冷汗直流。他摸不准那些答案对于罗德岛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好比现在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不知道会让博士产生怎样的想法。

博士的问题大多数都集中在复仇者身上；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伊桑一直在参与复仇者的护理和治疗。伊桑可以感觉出来博士并不希望自己与复仇者太过亲近，但是对于他明显逾线的行为，博士也没有责备或是反对。

“对了，伊桑。博士想要问你，明天可不可以……”阿米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似乎是在辨析纸上的信息。

小兔子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听起来极为愤怒：“这怎么行？！不可以！我决不允许……”

帘子后方传来沉闷的、肉体猛砸在金属上的敲击声。博士爆发出一连串痛苦不堪的咳嗽，他似乎还在尝试说些什么，但是话音都被气流翻滚的声音盖了过去。顾虑到帘子外还有个伊桑，阿米娅也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但是语气里依然隐藏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见帘内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凯尔希抱着板子从里面闪出来，对变色龙说：“你该走了。”

“可、可是……”伊桑看看凯尔希，又望望博士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不会是因为我……”

“不是。”凯尔希揉揉鼻梁，皱紧眉心流露出些许疲惫，“快走吧。”

她给伊桑推开门，说：“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想着上战场了。如果你在干员华法琳那里做得还不错的话，就请……继续做下去吧。这也是博士的意思。”

伊桑疑惑地思索着凯尔希最后一句话的真正含义，脚下走得有些急。一不留神，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狠狠撞上。

“哗啦”一声，对方手里端着的什么东西全都洒在了他身上。

伊桑抬起头。居然是深海色。

“啊。”小个子女孩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手里的石碗空了大半。“抱……抱歉。”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呆呆的，说话也比平常慢了好多。

所幸自己的外套是防水的。伊桑随手掸了掸下摆，说：“没事。你拿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深海色垂下眼，注视着手中深灰色的液体来回摇曳晃荡。

“只是涮画笔的水而已。”

伊桑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渐渐远去。

应该说不愧是深海色吗。

仅是涮笔的水也和她的画作一样，带给人强烈的不安。注视久了，不仅是目光，就连整个人都仿佛要被吸引其中似地*。（注3）

不过，伊桑暗自思忖。

她嘴里喃喃叨念的“末日”和“祭品”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便携电话响了起来。是华法琳给他的，方便在舰上远程交流用。

他提起电话，果不其然，吸血鬼的兴奋的声音冲撞着他的耳膜：“伊桑！”

他不得不把电话拿远些，免得自己聋掉。

“你还在博士那里吗？我这里有个他会特别感兴趣的东西，想让他看看！当然，如果他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的话，能麻烦你过来跑一趟，把报告给他送过去吗？”华法琳越说越快，精神亢奋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喝到了博士的血，“这回他说什么也要批准我用核磁共振了……哼，结果肯定让他大吃一惊！”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得先去换身衣服……”伊桑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说。

电话那头传来华法琳不满的声音：“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什么衣服啊！是博士不小心吐了你一身血吗？不是的话就快点过来！”

吸血鬼严厉的语气让伊桑实在难以招架，只得草草在湿漉漉的大衣上扫了两下，便匆匆向华法琳的办公室赶去。

博士：扶我起来，我还能肝

阿米娅终于出场了！强烈克制着把小兔子打成小*子的冲动。

*注2：修改自嘉维尔的角色语音资料。

*注3：修改自深海色的潜能提升信物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