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万圣节的万圣节
先提一句，这是去年万圣节写的东西。一直忘了在lof上发了。
没错，我今年基本没怎么写东西。
一是因为读研真的很忙。
二是因为我懒又蠢。
发一下这个是为了证明我还没死。
如果是群里的小伙伴，看到这个就别兴奋了。
你们早看过了。
这只是千千万万个平行空间中，一个普通的，Rick and Morty的故事。
又是一年一度的万圣节。
Rick对于这种小孩子的节日从来都不感冒。在门口和窗台摆上超市买来的南瓜灯笼和廉价糖果也不过是为了应付那群恼人的小鬼。
本来随着年纪增长身体每况愈下，孩子们刺耳的尖叫更是让他头痛。
Rick四肢大张着，瘫在沙发上，从怀里摸出酒瓶又灌了一口。
空荡荡的房间和热闹的外面对比有些死气沉沉；自从他一个人搬出来之后，已经十三年了。
这么久的时间，都够Morty的年纪翻个一番了。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现在死哪去了……Rick叼着瓶嘴，大脑浸泡在酒精里，意识模糊，昏昏沉沉地想。
日渐反感这个家庭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重视自己和需要自己这个事实，同时也对于平凡无趣的日常感到厌倦，高傲自满的Rick在圣诞夜和Beth大吵一架之后，怒气冲冲地卷走了一切他能带走的东西，钻进飞船，发誓再也不要回来。
Rick从来不是一个恪守诺言的人；可奇怪的是，这个随口而出的气话，他却执拗地守了很多年。
当然这大概也和他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把所有能用的交通工具都砸了有点儿关系吧。包括portal gun，都被他不知道藏哪去了。
他心底也知道。如果他真的想找的话，这点事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那座平凡又无聊的红顶屋子；不愿意看到Jerry那张蠢脸。不想每次从车库里出来，灰头土脸只能看到Summer的头顶或者后脑勺。更不想面对Morty紧闭的房门，里面传出来奇奇怪怪的声音分明是在拒绝门外人的靠近。
窗外的风声更大了。呜呜凄厉的声音敲打着玻璃，弄得后者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瓶底儿空了。Rick一手倒提着瓶子，一手耷拉在沙发把手上无力地一摇一晃，身体拒绝坐起，去不远的厨房冰箱里拎一瓶新的。
笃笃笃。有什么东西敲门的声音。
Rick不耐烦地咂嘴，再三确认那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冲着门外的不速之客吼：“要拿糖的话随便你！少他妈来烦我！”
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嘲弄似地拉起嘴角：“Trick or treat……my ass.”
“Rick？”门外传来少年人尖细的嗓音。
被点到名字的醉汉几乎是瞬间清醒，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跳到地板上，老旧的棉质拖鞋和地毯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M-M-Morty？”
咣当一声，门开了。
外面站着的真的是他：十三四岁的个头，修剪过短的棕色头发，带着点油渍和污迹的黄色衬衫，还有垂落在身体两侧的纤细手臂。
是他，Beth的儿子，自己的孙子，Morty。
“WHAT THE FUCK, MORTY？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看看你的老外公吗？”Rick略带埋怨地拍了拍面前这个小个子的肩膀，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欢快，“还有你头上——”他毫不客气地用手撬了撬Morty脸上戴着的灰色兔子面具（这玩意儿可真够逼真的），“这是个什么鬼？你他妈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子玩儿Trick or treat那一套呢？”
Morty咯咯笑了。他委身躲过Rick的袭击，自己动手掀开了面具：“Hi, Rick.”
他真是一点儿都没变：灯泡一般大的眼睛，眼白总是比眼仁儿大那么一点儿，鼻子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嘴巴咧起来倒是可以碰到耳朵根。他笑起来还是天真中带着点傻气，看人的目光总是带着三分迷糊七分打量。
大概是酒气从胃里翻了上来，Rick擤了擤发酸的鼻子，随手把鼻涕甩到一边。他自顾自地转身往里走，举起手招呼Morty进来坐，“随便——嗝，随便坐，不要指望我会给你糖什么的。对了，小心你脚底下的-嗝-酒瓶。”
“天哪，Rick，你身上的酒味儿简直臭死人。”Morty做作地皱起鼻子，眉毛却还愉悦地向上扬着。他看着自己的外公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向橱柜，然后一头撞在了挡板上。
Morty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他踮起脚，抓着Rick的肩膀扶他站稳，安慰人的声线依旧笑得发抖：“好了，好了，我来你这儿又不是吃麦片的。不如我们先坐下，然后你来给我讲讲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之类的？”
“我他妈……过得可好了。”Rick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到自己外孙身上，醉醺醺地说，“我发现了一种新的伏特加配方，还顺便干爆了市长的屁眼儿，简直好的不能更好了！”
“哦，我真希望我能相信你的蠢话。”Morty翻了翻白眼，用一个一点儿也不标准的过肩摔把对方掀到沙发上，坐垫里的弹簧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真的，相信我，Morty. ”Rick躺在沙发上，还在手舞足蹈地说胡话，“只要我想，还有什么是我他妈做不到的吗？我可是Rick，全宇宙最聪明的……”
“全宇宙最聪明的哺乳动物。”Morty一边接过话茬一边拾起地上的毛毯给他盖上，漫不经心地和他拌嘴，“却连最简单的拿起电话都不会。”
“你，嗝，你什么意思，Morty……”
“别装了。”Morty一屁股坐在Rick脑袋靠着的扶手上，眼睛直盯着Rick醉得一塌糊涂的脸，“你至少可以给我们打个电话的，Rick.”
天才科学家痛苦地抬起脖子，这才把自己本来就稀少的头毛从Morty屁股底下拯救出来：“别……别这么粗暴，Morty. 你要压……压死我了。”
“不要想着转移话题。”Morty俯下身去，一手撑着沙发靠背。天顶的灯光从他脑后投射下来，在Rick脸上造出巨大的阴影，“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给我们打个电话呢？你不爱你的家人了吗，Rick？”
Rick扭过脸，似是不愿意去面对外孙提出来的这一系列尖锐的问题。他拿额头紧贴着粗糙的布面，仿佛那是全世界最温柔的情人，嘴里含含混混唠叨着不成字句的话。
“算了。”Morty突然放弃了逼问，直起身，环顾着四周，“看起来你一个人过得也挺不错。”
显然，他忽略了周围脏兮兮的墙壁、东倒西歪的桌椅、和山一样高的酒瓶。
“过得不错？”Rick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我他妈过得好极了！你以为我是你们那种只会跟在人背后抹鼻涕的孬种吗？我一个-嗝-一个人可以轻轻松松灭了全人类！我，Rick Sanchez！会在乎有没有人陪这种事吗？”
“我挺高兴你现在看开了，Rick. 要知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孤身一人，在宇宙中漂泊……无尽空间中的冒险可比陪在一群傻兮兮的傻帽儿中间有趣多了！什么生活啊，责任啊，都他妈放屁！连老子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你听到了吗，啊？连我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Morty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看着Rick。他的目光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看得Rick心里发慌。
“你……你不信我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和那帮朋友们混的可好了！每天走私，Party，吸crystal……天堂也没有这么快活！”记忆里熟悉的脸庞浮了上来，Rick渐渐红了眼眶，“虽然Squanchy十几年前就掉进一个黑洞里失了踪迹，Birdperson中了一个婊子的陷阱再也没有回来……”
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难过，到后来竟是不能自己，抽泣起来：“……我他妈当时离他的手就差那、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能够到他了！我后来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空间去找他，可是每次好像都只差那么一点儿，就好像他不希望被我找到似的！”
“还有Birdperson那个蠢货，老子不知道警告了他多少次那婊子有多危险，可他一次也没听进去！我他妈后来想，算了，这家伙难得对着什么人敞开心扉，我也就随他去了。可谁知道那婊子居然会在他们的婚礼上……”
Rick从Morty手中接过面巾纸，发出很大的擤鼻涕的声音。
“我他妈后来也累了，就想着，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歇着得了。”Rick抽了抽鼻子，手心里的面巾纸被他用力攥成一团，“可是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他妈活着啊，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们肯定都把我忘了个干净呢。”Rick抬起眼皮，瘦削的身体裹在毯子里缩成小小一团，“我以为只要我躲、躲在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能清清静静地活下去……”
Morty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Rick颤抖的肩膀上。没说出口的言语，透过手心温暖的触感，缓缓地传递了过去。
Rick哭得更伤心了，他把脸埋进双手里，却仍然挡不住泪水从指缝中不停地冒出来：“那天晚上，我、我他妈真不应该走的！我真不应该跟Beth动气的！老天，我-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那种无聊的东西，抛弃了家人，活得像个什么玩意儿啊！”
“你他妈看看我，看看我，Morty！”他翻了个身，跌落到地板上，左手的拳头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胸口，“我看起来像个什么？我他妈比街边的狗都不如！他妈的，就连流浪狗都有小孩儿喂它东西吃啊！我他妈看着那玩意儿，我真想把它的头按进下水道里去……”
Morty垂下眼，“每个人都会这么想，不是你的错。”
“我？我的错？我从没觉得是我的错！不，或许的确是我错了……或许我厌恶自己厌恶到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爱……或许我这么多年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把别人推开……我他妈真的错了！我犯的错再也没法挽回了，Morty！”
他死死抓着外孙的裤脚，神情疯狂又绝望。
Morty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梯。螺旋状的楼梯深邃灰暗，通向不知何方。阶梯的上半部分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中，仿佛一团雾，将一切见不得人的秘密隐藏。
“……我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Morty才开口，
“但是我觉得现在原谅你自己还不晚，Rick.”
“原谅？”Rick惨笑着重复，“我怎么原谅自己？在我对你们，对你，做出那种事情之后？！或许我离开你们是对的……我不配做你的外公，Morty！”
Morty蹲下身，按着Rick肩膀的手指紧了紧，“……或许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吧。”
“但是，”他的声线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我不后悔当你的外孙，Rick.”
“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Rick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孙子，噙着泪，却依然展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Rick躺在地上，仰视着Morty。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孙子，已经长到这么高了吗？
他的手臂也变得更有力气，只一下，就把自己从冰冷的地板上拽了起来。以前的Morty可做不到这种事，Rick暗暗地想。
“好了，差不多也是道别的时候了。”Morty松开Rick的手掌，弯下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Rick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却又在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踌躇着，手指一根一根放了下来。
等到Morty再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常态。
棕发的少年伸出双臂：“不最后来个拥抱？”
Rick僵硬着，向前一步步挪去。他像个缺少润滑的机器人一样抬起胳膊，重重拍了两下Morty的背脊，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后两步，眼睛却仍贪婪地黏在Morty脸上，不肯放开。
似乎是猜到他想法似地，Morty抬起手，又把那只灰色的兔子面具戴回了脸上。
“Goodbye, Rick.”
“等等！”Rick斜靠在门框上，眼底盛满了期待，“你还会再来的，对吧？”
Morty低沉地笑了。深灰色的兔子面具仿佛活了过来，黑幽幽的双眼直看向Rick心底：“我永远都在，Rick.”
嗵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Rick背靠着门，不知怎么的双腿就失了力气，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窗子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有什么东西从南瓜后面飘落到了地板上。
Rick怔怔地看着它。
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照片。
照片上披着白大褂、梳着银灰色头发的老者搂着十四岁的黄衫少年，笑得开怀。
泪水再一次顺着Rick的脸流了下来。他半透明的手指穿过了相片，定格在Morty那张被时光凝固的脸上。
楼上洒满灰尘的、被遗忘的角落。
有一具骸骨盖着厚厚的蛛网，睡得正香。
嗯，之所以不在一开始打tag是因为结尾有大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硬要说的话算是Evil Rabbit Morty X Ghost Rick？
其实也只是借了一下Evil Rabbit Morty的外表，毕竟符合万圣节装扮的也就这么一个嘛hhhh
这个Rick有点融合了C137在第三季最后结尾的心情，以及Ghost Rick本身对Morty的执念。
文中从最一开始，Rick其实就已经死了。
他的房子啊，酒啊，南瓜啊什么的，其实都可以看做他自己的幻觉，毕竟唯一碰不到的只有相片嘛哈哈哈。
（当然，也可以当做真实存在，也说不定，这都不重要，对吧）
而文中的Morty呢……可以理解为是Rick的幻想，也可以理解为他的Morty真的回来看他了也说不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文里的Morty知道Rick早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他其实更是来劝Rick放下自己的执念，获得解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