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年的第一天。
天很冷。
Jomm紧了紧身上裹着的大衣,推开住院部的大门。
“……19号房的病人对吧?”护士小姐已经对他很是熟悉了,长满雀斑的脸上浮起一个友好的笑容,“已经有人在那边了。还是老规矩……”她竖起一根手指。
“时间别太长。”Jomm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声,把自己缩进深棕色的大衣领子里。这里的装饰阴沉得让他窒息,不论来多少次都是一样。
穿过漫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墙壁上的白炽灯泡像是要刺瞎人的眼睛。Jomm在心里抱怨了一下这帮人把经费都浪费在不合时宜的地方,随即又像是唾弃自己的幼稚想法一般,摇了摇头。
一定是被最近这些事情给搅昏了头了。他对自己说。
他推开门的响声惊动了坐在病床旁的Chuck,面容憔悴的年轻人抬起头来,浮肿的双眼中满是通红的血丝。
“他怎么样了?”Jomm忧心忡忡地问。
Chuck哀伤地摇了摇头。
反倒是躺在床上的FLLFFL笑了起来,声音穿过氧气面罩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摆出那一副丧气相做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你就不要再逞强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状况!”Jomm激动地高喊道,不复平静的脸上因为怒气而变得一片血红,“明明都已经……明明都已经……”他似是被什么东西窒住了一样呛咳起来,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才将将维持住平衡。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FLLFFL安详地看着他,眉眼间满是平静,“虽然没能死在战场上有点遗憾,但是……能有你们的陪伴,也足以了吧。”
Chuck把脸埋进手心里,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呜咽。Jomm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硬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FLLFFL抬眼看向天花板,突然像是被自己逗乐了一般开怀大笑,“我还没享受过在公车上被人让座的待遇呢,明明今年就可以了,哈哈,呵呵,哈哈哈哈!”
他费力地转过头去,对着自己的两个至交好友问道:“我很快就要65了,对吧?”他像是要确认一般地重复着问话,“对吧?”
Jomm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背在身后握紧的拳头用力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FLLFFL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东西一般,闭上了眼睛:“两年了,两年了啊……”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监控器上跳跃的尖峰越跳越慢,越跳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刺耳的蜂鸣声响起,在这个不大的单间中回荡……
医院门口。
“他已经……”
没有回答。
“我们现在怎么办?”
Chuck递给Jomm一条烟,后者罕见地摆摆手表示拒绝。
“还能怎么办……”Jomm仰起头,大片大片的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天空。
“把他俩葬在一起吧。”
要安息啊,FLLFFL。
还有,关于Yoyo的事情,瞒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这两年……
这两年啊。
迟来很久很久的元旦贺文。
真好意思说啊,我。(捂脸)
坐公车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不知道为什么是刀子。
随便啦。
四角恋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写的不好也随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