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第五章
“这么说，你还是个是超能力者咯？”
Endo用左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笑得成一弯弯月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Chuck。
被她这么一说，Chuck也忍不住自豪地挺起胸：“那当然！我可是个用火的高手！不信你看！”
他从指尖冒出一团明晃晃的火，先是炫耀般地在Endo鼻子底下晃了一下，然后信手一弹，那团火苗就落进了Endo的酒杯里，燃起一片浅蓝到近乎透明的火焰，“很厉害吧？”
“真神奇呀……”Endo赞叹道，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深，随即像个小孩子一般，开心地拍手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明亮，叮叮咚咚地，不论谁听到了都会变得心情愉快起来。
而总是自称情场老手的Chuck，此刻也像个刚刚陷入情网的小男孩一样，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杯中的火焰似精灵般跳跃着，给两人的脸上都添了一抹醉人的红。
Yoyo望了一眼不远处有说有笑的Chuck和Endo两人，有些烦躁地扭了扭身子。
说老实话，他真的搞不懂Chuck一定要拉着他搞的这个doubledate*到底有什么意义。
况且他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这个Yupia全无好感，更不要说她还不停地揪着他打听“Jomm”的各种事。
真的是，各种事。恨不得上到家中老小，下到人生理想，全要刨个遍。
这孩子的工作难道是查户口吗？
“这么说，您和Jomm先生是多年深交的好朋友了？”Yupia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抬手将头发挽到耳后。
“对。”
Yoyo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羡慕您们的关系呢。”Yupia双手交叠，身体前倾，“我相信Jomm先生也把您当做最交心的好友吧。”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Yoyo就忍不住肝火上升。他索性将酒杯往后一推，把两只脚扔到吧台边儿上，没好气地大声嚷嚷道：“是啊，我们俩是最好的好哥们儿嘛，他什么都跟我说，就连他上周洗了多少条内裤我都知道。”
见到对方的无礼行动，Yupia也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捂嘴轻笑了起来：“男生们的友谊，我真是不懂呢。”
这种装腔作势地说话，真是让人听不惯。
Yoyo烦闷地闭上眼，心里期盼着这难堪的时刻快点过去。
“您和Jomm先生的关系这么好，一定每天都在一起吧？”
我和Jomm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管，FUCK！
Yoyo强行把涌上喉头的脏话咽了回去：“也没有……那么频繁。大多数时间他都独来独往，顶多就是叫我们去帮他擦屁股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这家伙啊，就是太独立了，不懂得依赖人这点有时候很讨厌啊。”Yoyo皱起眉抱怨道，“本来三个人相处得好好的，结果他突然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两年，再回来的时候不但话变少了，人也没以前那么锋芒外露了。后来大家一起组建了SOLDIER，我们当时都奇怪，为什么最浪得没边儿的那家伙会先提出成立clan这回事儿呢*。”
“大概是为了……”Yupia眼珠转了转，随即止住了话头，“没什么。您继续。”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更加内敛了。”Yoyo指了指自己胸口，“就好像他把一切都收进心里了似地。你见过那种因为杀了太多人而变钝的短剑吧？就是那样儿。”
Yupia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Yoyo怀疑地瞥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根本就没听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着一个陌生人就开始大倒苦水。或许是往日积下来的怨气太多了，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就拿一年前的事情来说吧。那家伙突然把我和Chuck——就是那个正在泡你室友的家伙——叫到一个非~常远的地方，我们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超过了三天。这还是因为我和他都有特殊的赶路方式呢，不然普通人得花更长时间。”
“到了那儿我们都吓了一跳，这家伙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呢。那血流的呀，把他周围那一片沙地都染红了。”Yoyo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不论我们怎么问他，他都什么也不说，只是重复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呢喃，满脸泪痕。”
“我们当时真怕了，Jomm什么时候变成过这幅样子？破碎，灰暗，就好像悲痛将他的灵魂都带走了一般。我们后来在那片荒凉的不见人烟的沙漠里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最近的医院把他送了进去。”
“我们都怀疑他是犯了什么大错。”Yoyo突然压低了声音，“毕竟这家伙手上染的血也不少了，可从来没见他后悔过。当然，就算偶尔有错杀的时候，他也是大大咧咧地笑笑就过去了。”
“可这次算是什么事儿？一个人跑到大老远去，带着满身伤回来，却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我和Chuck也问过他许多次了，但是他就是跟个蚌壳儿似地，嘴闭得死紧。”
“我就生气，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和朋友们不能说的？”Yoyo的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除非你不把我们当朋友。对，那家伙肯定觉得我和Chuck拖他的后腿了！我们俩就是两个麻烦鬼，成天到晚除了调皮捣蛋之外没别的事情可干。”
“可是我们也在费尽力气帮他呀！”Yoyo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愤愤不平地说，“这家伙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把锅都往我们头上推，你说可气不可气？”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一开始就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事情。
“我相信Jomm先生一定能察觉到您的心意的。”Yupia挽了挽头发，诚恳地说。
“唉，不谈那个混账了，一想起他我就来气！”Yoyo抓起面前的酒一气儿灌进了嗓子眼儿，转头又招呼酒保上了两杯，“你不讨厌威士忌吧？”他问Yupia。
“不，我很喜欢。”Yupia笑着将头发别到耳后。
“那就好，那就好。”Yoyo松了口气，将其中一只酒杯推到她面前，“我现在就一心只想找到我哥，别的我都懒得管了。”
“哦？您的兄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失踪了。手机也打不通，人也找不着，连个条子都没留下。”Yoyo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真是的，就算要玩失踪，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儿啊，混账老哥……”
“对于这发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Yupia站起身来，安慰性地拍了拍Yoyo的肩膀，手里紧紧抓着她的珍珠小包，“但是也请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只是一次普通的疏散演习。”
她将前额的头发拨到脑后，展露出一个温柔知性的笑容：“我相信您们很快就会重聚的。”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白发的都市丽人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一杯盛得满满的威士忌。
一口未动。
*注：doubledate，又作double couple date，意为两对情侣一起约会。
*注2：Clan SOLDIER组建的提议者官方未给出解释，这里为私设。
啊对了。
之前忘了说了。
这个时候的Yupia是人类。
所以看着有点别扭的话抱歉。